【天涯明月刀手游】长生秘闻录丨岩顶翔双凤，谭心倒九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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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湖说书人刀妹还为少侠带来了长生剑派绝密档案《长生秘闻录》门派故事——李璎篇·求剑，且看长生剑派与李唐皇室的百年纠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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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文曾书，朱雀认为，俗世的朝代更迭，终归是由盛转衰，其势不可改，但可顺势而为。


故隋末唐初之时，他叩问天机，收得秦王李世民为弟子，教授其戎、稷二诀。其中戎者为兵，以固江山；稷者为黍，以安万民。


他见证了那战场披靡意气风发的秦王，亦见证了那为江山社稷呕心沥血的帝王，见证他从目如朗星到风霜满鬓。


有太宗前例，传说中的帝师与帝剑，成了无数人心生觊觎却又不敢付诸行动的“秘密”。


从太宗去后到李璎入长生，这百年间敢于“求剑”者，不过一掌尽可数尽——

朝廷里的轶事，宫闱间的秘闻，对于从小生长在长生的李璎来说，实在太过遥远。


但她的身份，令她注定无法彻底摆脱那些争权夺利、明枪暗箭的漩涡。她的体内流淌着两股铺就当今锦绣盛唐的血脉：一脉自然是朝堂之上那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九五之尊；另一脉则来自她的母亲——继承了女皇武氏家族嫡系血脉的妃子。


即便是久居长生，李璎也听说过这位曾祖母的故事。


据说女帝初为皇后时，曾遭群臣反对，那些措辞激烈的谏书像雪花般飞向朝堂，一向各执己见的群臣，竟然为了驱逐一个女人而勠力同心。为稳固后位，亦为向高宗居功，武氏曾秘密前来长生求剑。


朱雀问：“此剑为何而求？”


武氏答：“为国君而求。”


朱雀摇头。


国君之剑，乃律法之尺，可匡社稷，可断生死——怎可假他人而求之？


女帝再度求剑，是她最初称帝之际。


武氏虽得官民宗戚请任天下之主，朝堂之下却依旧暗流涌动。臣心不稳，百姓惶惶。此番她荆钗布衣，仅携随从女官数人，赴夜而来。朱雀以帝师之礼接见，请其入殿。


朱雀问：“此剑为何而求？”


武氏答：“为天下而求。”


朱雀摇头。


天下之剑，乃万民之脉，可鉴兴亡，可补盈亏——怎可还未为便取之？


女帝最后一次求剑，是她退位之后。


一日她恍惚之间，见到自己仿佛依旧置身于朝堂之上，身前功过一一在眼前流逝：人间之事已尽在掌握，可生死之事，才令人分外彷徨。


朝堂之外，朱雀的身影在那里等她。


她听到朱雀问：“此剑为何而求？”


武氏答：“为自身而求。”


朱雀默然，终授其溯、涅二诀，助其看破红尘生死，无恨而去。


起初李璎并不太懂这个故事。在她看来，帝王天下，红尘生死，不过都是世间浮游，沧海一粟。万事万物终将还于天道，江河湖海，朝暮辰星，不过是循环之间纷繁复杂的过程；剑诀亦只是协助人们理解过程的一种手段而已——


可只要终点对了，过程又有什么所谓呢？


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令她开始明白，像曾祖母、像天下间千千万万挣扎在尘世漩涡中的普通人，是看不到所谓“终点”的。而他们终其一生所追寻的，也只能是短暂的人生之中，这段终将会化为虚妄的过程。


自身的生与死，便是她的过程，与她的终点——是她这辈子必须解开的课题。


明白这一点之后，李璎不禁时常会思索，那她自己呢？她的过程便是与天地间的至理循环相伴，她的终点也会像那些得道的先辈一般羽化成仙，融化于天地万物之中，永恒地俯瞰着寰宇间那些无穷无尽的星河么？


若是这样，倒也不错。


只不过……似乎会有些寂寞呢。

开元二十五年冬。


长安来的贵客伴着呼啸的风雪，踏上了仙家的石台。他们身上穿着统一服色的素缟，仿佛从遥远的国都带来的凛冬。朱雀亲自接见一行人，然后来到后山那处僻静之所，扣响了李璎的房门。


朱雀说，与你的几位族叔族兄，去内殿谈谈吧。


李璎来到内殿，见到了几张陌生、却又隐约有些许熟悉痕迹的面孔。一路舟车劳顿，他们的面容间溢满藏不住的悲伤与疲倦，却在见到她的一瞬间，流露出隐约的欣喜之色。


为首的长者向她行了一礼，他身后的人便也一并躬身：“拜见公主殿下。”


李璎颔首，示意众人免礼。紧接着，长者苍凉而悲戚的声音响了起来：


“惠妃娘娘……不，现在该称贞顺皇后殿下……您的母亲——薨了。”


一股寒意慢慢爬上她的指尖，像是从长安带来的雪花，一片一片，将她的骨髓与筋脉冻结。


她并未见过母亲几面，甚至于此时此刻，她的脑海中几乎回忆不起她的模样。但或许是母女之间那种血浓于水的连结，让她本能地对这个消息感到震惊。她明白自己本不该如此的：修长生之道者，注定要眼睁睁看着至亲至爱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去；然而此刻她却依旧浸没在这股毫无由来的情感之中，甚至连对方接下来说的话都没有听到。


李璎的目光一一扫过面前的血脉之亲——除了悲伤之外，他们所流露出更多的情绪，却是一种她无从理解的恐惧。


等她收回思绪时，终于慢慢听清了耳边响起来的、因为听者缺乏回应，而显得有些絮絮叨叨的声音。


“皇后殿下仙逝后，我们便失去了靠山……陛下本就对武氏一族十分痛恨，只不过当初看在娘娘的面子上，才没有赶尽杀绝。可是现在，我们武氏一族能仰赖的，就只有公主殿下您了……”


长者的眼神凄然，其中还带着几分热切的期许。还没等李璎想好该如何回应，长者身边的另一位，按辈分该被她称作“兄长”的男子便开了口：“当今圣上已不复往日英明，时常疏忽朝政，沉迷女色。娘娘的陵寝还未修好，陛下便令群臣到处搜罗民间女子，招入宫中以充掖庭。若是假以时日，圣上君威不再，大唐国运将颓啊……”


李璎知道他们还有话未说完，便等着他们开口。


“武氏一族愿以公主殿下为帜，以兵谏君！”


话音未落，一群武氏族人便呼呼啦啦地跪倒在李璎面前。这些族亲之中，年长的已近花甲，年轻些的也才不过束发之年……今日这一行，恐怕全都做好了压上身家性命的准备。


见李璎不答，长者又匍匐着向前一步：“殿下自幼拜帝师门下，所明事理远超我等凡夫俗子，想必应知谏君之行，乃是恩泽百世、功载千秋的义举；若能借此机会匡扶朝政，令天下长治久安，届时万民也必会铭记殿下的仁爱；更甚者，若殿下有心——”对方顿了顿，似乎是将早已准备多时的言辞脱口而出，“未必不能效仿则天女皇之道！”


内殿清冷而空旷，长者的声音回荡其间，久久未曾散去。


但待声音散去后，便再也没有任何回应了。李璎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他们面前——在刚刚听过如此明显的谋逆之词后，以一种不包含任何情感与审视的目光，淡淡地注视着他们。


她面前的武氏族人们面面相觑。


无论是至德天理，还是个人得失，他们都已好话说尽，甚至搬出了女皇作为诱劝的说辞。哪怕她此刻不相信自己，认为这些不过是他们为了让自己活命而杜撰的借口——


但在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，作为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皇子，是不是也该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，那怕一点点，一点点出于私欲的心动呢？


她究竟是无欲无求，还是太过贪心，以至于他们倾尽一切所开出的条件，都无法令她动容？


对方注视着李璎的眼睛，想要在彼端平静无波的双眸中读出些什么。但那里什么都没有。除了在听闻母亲死讯的那一刻流露出的些许伤感之外，再无其他。


像是一口无波的古井。


“没想到殿下居然是如此冷血无情之人。” 在武氏族人准备离去时，一名少年低声说道， “看来无论成败，武氏族人的命运，从此便与殿下无关了。”


那仿佛是不经意间吐露的私语，又仿佛是故意说给她听。身旁的长者忙不迭地呵斥，又战战兢兢地朝李璎施礼。


转身的刹那，李璎看到了一个希望破灭、心灰意冷的眼神。


那是由她亲手浇灭的火焰。


开元二十八年，杨太真出家为女道士。同年，武氏一族兵变失败，唐皇诛之。


武皇三次求剑，前两次皆不可得，却在她波澜壮阔的一生即将迈入终点时，得溯、涅二诀，助她看破红尘生死，无恨离去。


凡人的“生”与“死”是一生的课题，李璎起初并不了解，时常思索自己的一生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呢？


在长生剑派长大的她，无论是宗亲还是君父都显得离她太远，是以当武氏宗亲找到李璎，请求她为了李唐亦或是为了武氏一族的荣华再续，行兵戈鉴君之举时，李璎对其所言毫无动摇。


昔时因造就今时果，在那时的李璎眼中，一切都是顺势而行，她持身方外，顺从天命，仿佛一个内心毫无欲望的……世外者。


冷眼旁观，不过如是。




母亲的过世，母族的族灭，究竟是否有让李璎的内心产生过动摇？而教养李璎长大的朱雀，又乐于见到这样的弟子吗？长生秘闻录李璎篇持续连载中，想要了解更多关于长生剑派设定故事的少侠，记得关注刀妹哦~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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